雪后初霁，晴空万里，长安牵着马离开了客栈。街角隐隐传来孩童的歌谣“二十三，糖瓜粘，敬灶王，进美言，拿花剪，剪窗花，小朋友们笑开颜……”

阳光穿过云尾，带着新春的味，长安驻足:“都小年了啊……”许是雪后路难行，愁绪暗涌，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。

长安牵着马，也不骑，也不急着赶路，只是默默享受踩在雪地上的“嘎吱嘎吱”的声音。马儿在微风中打了个喷嚏，一哆嗦，鼻孔中冒出阵阵白烟。长安笑着揉了揉马儿的鬃毛，嘴一咧，也变得“吞云吐雾”起来。一人一马相视一笑，这小年的清晨除了乡愁，竟别有味道。

冬日暖阳正当空，仿佛那笑声近了----“二十三，糖瓜粘，敬灶王，进美言，拿花剪，剪窗花，小朋友们笑开颜……”

长安也不知是在自言自语，还是同马儿聊天:“今天是小年，是要做麻糖拜灶神的……都快忘了麻糖的味道了啊…又不是小孩子，哪会再盼着吃糖啊……你说是不是?”

马儿呼噜了一声，似是表示赞成。

长安继续念叨:“只有给灶神吃了麻糖，糊住灶神的嘴，才会在天庭给老百姓们进美言咧！也不知是真是假，反正娘是这么说的……但我觉得麻糖挺不错，你说是不是?”

马儿摆了摆尾巴。

“娘剪的一手好窗花，那可不是简单活，以前我一直缠着娘想学，娘就把我赶开，说男子汉大丈夫哪能做这姑娘家家的活……不过，窗花真挺有意思的，你说是不是?”

马儿停住了蹄。

转过街角，是熟悉的老榆树。走近村落，是熟悉的吴侬音。站在门前，是熟悉的麻糖香。

仿佛雪在这一刻化开----

“走过天南海北，还是这里最美，你说是不是?”

马儿咧开嘴，摆了摆尾，呼噜了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