推开窗，窗外的雪夹杂着寒意灌入小屋。“姑娘可真是年轻不怕冷。”窗外传来一声笑，“本以为我起的已经够早了，没想到还有人起得比我更早，可别冻着了，进屋来坐坐。”我笑着合上窗，推开了房门。“姑娘这怕是才起床吧？瞧我摘了几枝冬梅下来，放在姑娘房里与姑娘一比较，可是人比花娇。”“就你嘴贫。”我说着拿出了个手炉给她，她就笑盈盈地望着我。她是我的领家阿泱，我俩也是一起长大的，彼此十分熟悉。“姑娘可还只穿着里衣，今儿个小年，可快点去打扮打扮送灶王爷，我可赶着去下一家，等着我一会儿回来瞧你。”她边说边往门外走，“你这丫头可到好，盘了这手炉就走，贼精。”我笑骂到，“那可不，姑娘这儿的东西，别说手炉，就是姑娘不要的手绢我也觉得是顶顶好！”她的声音被淹没在风雪中，我也就起身认真梳洗打扮，特地选了一件大红色的衣裳着着，裹紧了身上的斗篷，走向了自己家的主厅。

“可是起来了。”爹娘满脸喜气，手上也忙着去捣鼓着年货，“起来了，那丫头进来你们可看见了？”“看见了看见了，抱着一大束梅急冲冲地往你房里奔，你说这么大一个人了，咋还这么急躁啊，就跟小时候一样。”娘嘴上应着，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停，裁刀在红纸中游走，便走出了一个精致的窗花。“女儿，你可得好好拜拜灶神，让我们家闺女拜拜，那灶神爷看到我们家的闺女这么漂亮，怕是不吃糖心里也甜咯。”爹笑着打趣道，“爹爹就知道打趣女儿。”我假装气急败坏，嘴角却抑制不住地上翘。

屋内暖融融的，融化了门外的冰天雪地。

“对焦，裁。”娘亲细细地指导，我也细心地裁着，再将成品贴上了窗户，整个屋子看上去喜庆了几分。“瞧瞧姑娘手真巧，不像我，只能做些粗活。”阿泱笑嘻嘻地探出脑袋，手中还拿这个鸡毛掸，“阿泱可莫说这话，瞧瞧你将屋子打扫得多亮堂，让我家这位来，唉，怕是不行啊。”爹爹一脸愁苦地皱着眉头，看向我的眼神却是十分温柔。“伯父千万莫这么说，姑娘生的这般俊俏，自然是要有人宠的，以后姑娘嫁了人有了夫君，那必然是夫君的心头肉，如今姑娘还未嫁人，莫说伯父伯母了，连我，也将姑娘视为掌中宝。”一天打闹不停的阿泱此时却十分认真地回答着，眼睛里闪烁着光辉，看上去十分好看。

“有阿泱这话啊，我也就放心了，来来来拜灶神了。”娘亲眉目间尽染温柔，我虔诚地拜着，又望向窗外纯白的雪，与那大红色的灯笼衬得甚是好看。

“灶神爷啊，若是您吃了这糖觉着甜，那可否再满足小女一个心愿？”我双手合十，望向一旁的三人，“小女希望年年有今日，岁岁有今朝，所有人都能喜乐平安。”

我睁开眼，起身走到窗户，那亮晶晶的雪与红彤彤的灯笼衬着，甚是好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