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南有个坏小子杨辰，他打架，抽烟，喝酒，除了杀人放火偷鸡摸狗，其他坏人该做的事他几乎都做过。

“你怎么还在这里呀，坏小子杨辰又来了，你这水果摊，怕不是要被砸了哟”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小伙对着一个老大爷说。“不会的，杨小子本性不坏，就是有点儿淘。”老大爷笑呵呵的回应道。“得，那你等会儿水果摊子被砸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。”小伙说完，就骑着自行车走了。“老大爷，你又在这儿买水果呀。”小伙走后，一个大概十六七岁的少年走了过来。“是呀，杨小子你要买几个尝尝吗？”老大爷笑呵呵的回应道，一张脸上布满了慈祥。“好哇，那我就买几个梨，我妈最喜欢吃这玩意儿了。”杨辰道，拿了几个梨，付了钱，就走了。远处的几大妈看见了，指指点点的。“看呀，坏小子杨辰又来抢东西了，陈老大爷这么大年纪了，卖点水果也不容易，也不知道这杨辰干什么这么没良心，老大爷的东西都抢。”“唉，跟杨家媳妇儿说说这事儿吧，她自己家的儿子，她也好自己管管。”“走吧走吧。”

“妈，我回来了，我给你带梨回来了。”杨辰乐呵呵的进了门，迎面却来了一个板凳，这时他妈坐在椅子上，咳着嗽。“你把这梨还回去，我不要你的梨。”杨妈妈怒吼着，她大概很失望吧，唯一的儿子会做欺负老人这种事。杨父死的早，杨辰自懂事以后就从不给她惹麻烦，直到那次退学以后。她依稀记得这孩子当初跪在她面前，说着什么他不想读书的话，她知道，他是不想拖累她，他当时很自责。可是，当初那么好的一个孩子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？杨辰还有点愣，似乎并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生气。“妈。”“别叫我妈，我没有你这个儿子，你滚，你给我滚。”杨母吼着，咳的更起劲儿了。“妈，你别急，我走我走就是了，你别气，你身体不好，不要被我气着了。”杨辰说着，一步一步的退向门外。“妈——”。“你走。”

杨辰走了，没回来过，但是杨母的背篓里总是会多很多东西，或是木材，或是一直新鲜的野鸡，还有时，会有很多新鲜的野菜，无论是哪一种，上面总是会有用歪歪溜溜的字体写着的关怀的字。“妈，东西你放心用，我没偷也没抢，这是我自己在后面那山上找的。”“妈，你注意身体，别动怒。”“妈，别担心我，我现在很好。”“妈，你什么时候才能消气呀？”杨母每次看到都会骂一句傻子，哪有母亲不心疼儿子的？当时只是说的气话，气过了，也就在反省自己了，她当时，话说的的确太过了。

“怎么样？你妈原谅你了吗？”阶梯上，一个人对杨辰说，这人，毅然就是那个卖水果的老爷子。“哪有那么容易，我妈当时气的不轻呢。”杨辰咬了一口野苹果，含糊道。“我说你小子也是太犟了，跟你妈道句歉你嘛她会不原谅你吗？”老大爷感慨道。“我这不是怕她气还没消呢嘛。”杨辰道，吃完了手中的苹果，站了起来。“好了，老大爷，我打猎去了。”“杨小子你可小心点儿，那片山上现在可不太平。”老大爷叮嘱着。“知道了，大爷。”杨辰回应了一声，向林中走去。

杨辰去了，就没再回来。

“老杨媳妇儿，老杨媳妇儿，开开门呀。”杨母打开了门，是老大爷。“老大爷，这是怎么了，我家杨小子又抢你的水果了？你跟我说，我去收拾他。”“不是，不是，杨小子他……”老大爷欲言又止，看了眼杨母，最终狠下心来。“杨小子他死了。”杨母呆愣在了原地，瞳孔微缩。“怎么，怎么会呢？他，他明明今天早上才给我送了东西的，他怎么会死了呢？怎么会呢？不可能的，你看，你看。”杨母在身上翻找了一圈，在袖子里掏出来几张纸，毅然是杨辰给的那几张。“你看，你看，这是他给我留的纸条，他说他现在很好的，他怎么会死了呢？怎么会呢？”“杨家媳妇儿，去看看他吧。”因为这句话，杨母镇定了下来，进了门，再出来，手里端着一碗腌菜。“走吧，我家小子最喜欢吃这个了，我把这个端到他面前，说我原谅他了，他一定会很开心的，然后，他就会跳起来，叫我妈，说他只是逗我玩儿呢，只是一个恶作剧而已。”看着杨母的这番神情，老大爷张了张嘴，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。

杨辰的尸体就在山脚下，听说是猎夫上山打猎的时候看见的，他的身旁还有一只奄奄一息的熊。旁边围了很多人，都是来杨辰对指指点点的，说着什么杨辰的报应，作恶多端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。见杨母来了，众人让了条道。杨母看见杨辰的尸体，心里的那点侥幸心理被彻底冲散。一个不稳，跌在了地上，手里的东西也摔了个粉碎。“怎么可能呢？怎么会就这么死了了？这不可能，这不是真的。”“杨家媳妇儿，你也别伤心了，这么个坏小子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。”一个大婶儿劝道，身边的人附和着。“谁说这是坏小子了，这是好小子，这是我家的好小子，我家杨小子是世界上最好的小子了。”杨母道，他们什么都不懂，她家小子那么好，那么孝顺，他们什么都不懂，都不懂。见杨母忽然倒下，众人有些慌张，“快来人把杨家媳妇儿送卫生院去。”“快点，来个人搭把手。”杨母依稀听见了杨辰叫了她声妈，杨母勾起了一抹笑，一滴眼泪从布满皱纹的脸上划过，滴落在了这片她生活了四十二年的土地上。好了，她也该走了，杨辰和老杨都在等着她呢。

“妈，我长大了，一定好好孝顺您。”那是坏小子杨辰小时候对杨母做出的承诺，他用他的生命，应证了他的承诺。

杨辰是所有人的坏小子，但他又是父母一辈子的好小子。他死了，被野兽杀死的。杨母死了，被他杀死的。

他是坏小子，又是好小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