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自小父母双亡，被卖去青楼，她生得倾城貌，成了那里的头牌，不少姐妹艳羡她卖艺不卖身，她却道那只不过是吸引王公贵族的招牌，好将她卖个好价钱。

刚来时，她曾反抗过逃走过，后来都未如愿。她渐渐麻木了，她被教导了一身才情，打出了名气，看着青楼里的妈妈桑看着手中拿着的银两合不拢嘴。她想：“大概有一天我也会变得这样虚荣贪婪 。”

后来，她遇见了他，那日她为燕世子抚琴，突然门被推开，是皇室里最不起眼的五皇子。他一身白衣似谪仙，眉宇间藏着哀思忧愁，一眼，便沦陷。她古井无波的心仿佛在那一刻突然跳动，世子看她入神，轻挑起她的下巴：“卫姑娘在看谁？”

“世子说笑了，小女子得世子垂青荣幸之至，又怎会看别人。”她语气平静，丝毫没有促狭之意 。

后来他为她赎了身，没有深情，没有誓言，他就那样带着她离开了那个她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。他说，喜欢她唱的曲。

“喜欢吗，我日后只为你一人唱。”

他说：“我想要帝位。”她便拿出所有积蓄为他打点人脉 。他说：“我为了拉拢丞相娶她。”她便为他出尽主意讨好那个女子。她为了他从十指不沾阳春水到洗手作羹汤，她默默在他身边奉献一切，磨平了所有棱角，却从未看到他眼底的嘲讽。后来他真的成了皇帝，朝中人道他才是深藏不露的人，只有她笑了，她想这一切都是值得的。

后来他冷落她，她不解，他轻描淡写地说：“卫鸢，你不过是一个妓女，凭什么做朕的妃，朕从没说过喜欢你。”轻描淡写的一句话，踏碎了她尊严，她忍着泪，说道“放我走。”这是她最后的自尊。

她如了愿，独自行走在一个不知名的幽静小巷，银色的月光倾洒在布满灰尘的长椅上，碧绿的湖水倒映着她的脸和满池的荷花，微带着沙哑的曲子回荡在空荡的小巷。

后来偏远的江南凭空出现了一家茶馆，牌为“忘尘”，一天店里小二说笑：“老板娘如此容貌，竟不曾婚嫁？”“不曾”

十年后，我轻轻的梳着头发，扯下了一根白头发，轻轻的抚摸着眼角出现的不明显的细纹。”我也老了啊……”前两日听小二说，当今宣武帝寿终正寝。人生不过短短三十八载。我笑了笑，心里再无任何波动。这个时候，女儿跑过来叫道：“母亲，母亲，陪我来捉迷藏啊？” “好啊。”我停止了思考，陪着女儿和儿子一起玩游戏。

“娘子，我回来了”

“嗯”

人总归是要活在当下。